『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纪念轻轻摇头，“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我不想在这样。”
“什么原因让你生出念头？是不是最近公司的事情你……“
“不，和公司没有关系！是我的自己的选择。我发觉前段时间只专注于一个项目事情的工作状态，我更喜欢。”
眉头拧出起伏的疙瘩，顾南风问，“前段时间万柯集团的项目？”
不置可否，纪念又是点点头。
坦白说来，那个项目的合作过程并不轻松简洁，压力和工作量更大更甚。
可是纪念把它拿出来当说辞。
若由这方面说，顾南风拥有更好的话语权，对此艺术商业浮沉多年的他比纪念更加了解。
为了纪念往后的发展，更应该的是，他应允纪念的请求，予人放行。
可是甫一想到纪念要离开顾氏，他就阵阵不耐，总感觉此翻放手让纪念离去，日后他们两个只会越离越远，更难走到亲密恋人那一步。
“顾氏现在和你新的劳务合同，给予你外接非公司的项目足够的时间空间，你大可以放心在外面接项目，没有必要非要提前结束劳务合约。”
不久之前他才特意安排了纪念和公司重新签订劳务合同，其中绝大部分新细则都是偏向优待她，为了空出时间让她更好处理外接项目的工作，合同上甚至特意标明，公司同意并且不过问她的外接行为，同时对于她外接工作赚取的酬劳分毫不取，全部归于她个人所有。
种种细数下来，分明就是顶好的优待，带着点以此引她留下来的意味。
纪念在杂志上刊登出去的系列画作固然给她带来了好名声和打量的合作机会，但是由公司整体中的一员跳出来成为独立的一人，却是迥然不同的两种状况。
深谙这个社会道理的王老，便是在这种状况之下，一改往常习惯，在纪念风头正旺之际，举办业界的聚会，将她以自己爱徒的身份推到众人的面前。
同样的，顾南风深谙此道，他在纪念接触收个外快项目之后，便令人更改顾氏和她的劳动合同，另外签署一份更加合适的。
然而，这份明明特意为纪念发展量身定做的合同，却遭到纪念单方面的想要解除。
顾南风心头涌起各种猜测，最坏的是她已经知道顾氏水深火热的经营状况，为了不在这艘即将沉毁的船上浪费时间，她计划另谋好去处。
可是，他的心底又有另外一种声音，他相信纪念不是这样的人。她的温婉，淡雅就像来自骨子，一如才气凌云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才子，是一种源自涵养和性情之中的清贵。
可是，她到底缘何忽然提出此事？
“我需要一个真正的原因。”放开所有的纠结，他真挚想要一个答案。
纪念回视他清澈坚韧的目光，满满的期盼，深感对于隐瞒的愧疚。
顾南风是个傲气男儿，若让他知悉她竟跑去找柯慕辰理论，大概会气得难以接受。
“保持与顾氏的合约并没有对你造成影响，你依旧可以拥有你想要的。没有时间和工作地点的要求，没有过分的工作量，更加没有压迫和折腰。”
顾南风的反驳同样的有力，纪念一时语塞，垂下蝶翅一般的长睫，移开视线。
如果顾南风坚持不肯提前结束合约...想到这，纪念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不不不，她不想看到事情僵化发展到那一步。
“只要结束合同，我依旧保持现在的与杂志美术部的合作，是否可以？”她后退一步，用最实际的方法妥协。
顾南风听出她建议中的无奈，拧起眉头反问，“这是什么意思？你就那么想要结束合同？”
联想到万柯对于顾氏的打压，这段时间窝在顾南风心头的怒火被激发，化作一股亟待宣泄出来的怨气，他一股脑将说话冲着纪念破口而出，坚韧不甘服输的情绪也跟着表现得淋漓尽致。
纪念被说得整个人愣住，知道此刻她才真切意识到，顾氏面临的问题，带给顾南风的压力，比他想象的更加深厚浓郁。
她不由庆幸，她私自去找柯慕辰说情，是一桩对的事情。
只是，他提出的附加条件，她需要赶快完成。
对上顾南风的视线，纪念安抚开口，“我相信顾氏不会倒下。顾氏在你手中，只会越来越好，所有对于它的恶意破坏，都会停止。”
冷静下来，顾南风发现了端倪，她知道了顾氏正在面临的状况？
那么说她真是因此想要与顾氏隔断所有的干系？
一抹难受想粗糙的石面在顾南风的心头磨砺。
“如果你真想与顾氏分道扬镳，我不会阻止，我会让人事部将这个事情处理好。但是——”
话锋一转，他提出了条件，“要在顾氏解决了眼下的棘手状况之后。”
他要纪念看到，他有能力叫顾氏绝地翻身，扭转眼下的困局。
万柯对他的恶意封杀和破坏，他明白来自柯慕辰，是那个凌冽高傲的男子对他怀有敌意。
纪念不知他心底的想法，只是活络想到应允柯慕辰之时并没有许诺和顾氏结束合同的时间，想来就算等到顾氏重新稳定下来，她再彻底结束合约，柯慕辰也不会太过苛刻。
“好，可以。”
一顿饭两人在僵硬的氛围中结束，踱步走出饭馆时，顾南风的提议送纪念回去，纪念遥遥指着不远处的黄色小轿车，“我今天开车过来。”
意思不言而喻，连陪送都不用他。
顾南风明净的眸色暗了暗，转过头道，“我会让顾氏走出这个困境，他打不倒我。”
如此损人不利己，相信接下来等待柯慕辰的是集团一众股东的责备和压力。
他心底暗暗立意，他更加不能再纪念面前输给柯慕辰。
“嗯，我相信事情很快就会结束。”她已经初步达成与柯慕辰的附加条件，相信接下来只要顾南风对柯慕辰提示的条件作出妥协，这场闹剧便会停息。
“如果顾氏不倒，你是否考虑继续与顾氏的劳务合约？”
惊讶扭头，纪念没想到男子竟会问出这样的疑惑。
难道她如此任性单方面提出提早解约，还能得到顾氏的原谅，顾氏还欢迎她？
见她不语，顾南风又道，“顾氏不想错失人才。”
言下之意，对股市而言，她是个人才，顾氏和他一样，想要把握好。
不像他误会，纪念连忙辩解，“我并不是因为顾氏最近的状况才要与顾氏解约的。”
顾南风挤出一抹苦笑，“无论什么原因，顾氏会一直给你打开大门。”
两人在餐馆的停车场分道扬镳，离去之前顾南风看着身旁女子恬淡娇俏的侧脸冲动想要将人拥入怀中，只是纪念似乎亟不可待要离开，小跑着朝着黄色小汽车过去，给他留下一个匆促的背影。
驱车驶上内环路，纪念思想着怎么将与顾南风约定的接触合同时间告知柯慕辰，这个时间比之她计划的要拖延，可是她到底是按着柯慕辰的要求做了。
她已经兑现答应的条件，那么接下来柯慕辰也要开始履行他答应她的要求。
黄色小汽车径直回到位于老城区的小区，小区由于陈旧，内里设计并没有停车库，住在里面的居民只能将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搭建的简易停车棚。
纪念停好车，挽着小挎包朝着小区门口归去，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缩短又拉长。
直到她跨入小区的门内，一道磁性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膜。
“事情办妥了？”
纪念循声看过去，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停在小区的门边，他半张脸隐在昏黄灯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仅有深邃轮廓依稀露出。
竟是柯慕辰。
纪念靠近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怎么，我来看看你答应的事情怎样了，不行？”
男子自阴影处走出，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在修身妥帖的高定西服映衬下，更显卓尔不群，以致身后露出颓败陈旧气息的小区院落凭地增添几分亮色。
只是他的身份纡尊降贵守在这里，纪念总感觉有点格格不入。
“顾氏稳定下来之后，我会结束雇佣合约。”
纪念的回应明显不符他所想，柯慕辰不悦地挑了挑眉头，“你的意思，事情没有办妥？”
“我已经按照你的条件安排事情，但是我手上仍有未完成工作，不可能仓促解约一步到位，需要时间处理。”
柯慕辰不语，直直站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视线，透出一股逼人的威压，“晚上你们一起吃饭，不是处理这个事情？！”
什么！
脑袋一个激灵炸开，纪念剖析出柯慕辰说话之中携带的信息，他竟知晓她今晚与顾南风一起吃晚饭。
他在跟踪她么，怎么对她的行程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