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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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年全国交流会末尾, 文工组都会从参会单位中挑选演员,排练一个节目,为大领导们和参会者们表演, 展示文工精英的风采。

在过去九年中,前八年的这个节目都是样板戏里的京剧。

去年因为新话剧的出现,在选节目上出现了松动,虽然最终还是落在了样板戏上, 但剧种从京剧换成了芭蕾舞剧, 也是一个突破传统的征兆。

而今年, 不管在过去里其他考虑因素有多重要,解决逃港乱象的成功, 足以让新话剧以碾压式的势头站在了文化组组委面前, 让委员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新话剧。

一般情况下, 节目的演员都是从各单位中择优挑选, 但叶老师刚才接到朱新华的通知, 这次表演直接采用广州军区部队文工团的演员。

这意味着,广州军区文工团的话剧组,一下子多了十来个参会名额!

按照原来的参会规则,为了节约成本, 各文工团的每个剧组只能派一名代表, 但每个人都想去学习交流, 以此来提升自己。

叶老师显然也十分高兴:“今年是咱们区参会人数最多的一年了。”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今年广州军区在大会上都能独领风骚了。也正因为这样, 他们更要精心准备,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兄弟单位们看。

根据话剧组每位演员的表现,叶老师公平地选取了十名组员。她在组内公布这个消息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也为被选中的同学而感到高兴。

大家心里都清楚,李潇潇的实力远超其他人,尽管职级还没被提上去,但她除了尽普通演员的职责之外,平时还给叶老师打下手,几乎等同于助教老师。

有实力,付出多,如果参会名额只有一个,这个名额就只能属于李潇潇。

其他人并不是妒忌她,相反,大家都很喜欢她,也明白正是因为她,话剧才得以受到重视,他们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机会。

然而,全国交流会是文工界的最高会议,大家心里都不可避免地想象过去参加,感受坐在会议席上的荣光。

增加名额的结果皆大欢喜,入选的人都高兴地围着李潇潇,纷纷开玩笑说要请她吃饭。

这样的安排史无前例,就连郑国兴也都非常关注,毕竟这场表演关系着军区的荣誉,她吩咐穆添志要持续跟进。

于是,叶老师和李潇潇先是重新打磨了一遍剧本,虽然大致上没有变动,但道具、服装、台词等雕刻得更加精细,舞设组和道具组也根据她们的要求连日修改。

没过几天,苗秀心的随行申请结果也下来了,毫无意外地被通过。李潇潇亲自为好友安排好一切,从与宝安县文工团沟通,到安排接送等等,事无巨细。

十一月五日,苗秀心终于从宝安县出发,当天抵达广州军区部队文工团。

李潇潇特意朝叶老师申请去接待苗秀心,苗秀心还没下车,就从车窗外远远看到她站在军区大门前。

等车子驶近时,李潇潇已经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朝着里面的苗秀心高兴地挥着手:“苗大师你终于来啦!”

苗秀心来之前原本还有些话想跟李潇潇说的,但一看到她这股高兴劲,显然是在这里等自己很久了,苗秀心又觉得那些话说不出口了,有点无奈地朝她笑了笑。

“快下来快下来!”李潇潇趴在车窗外,又转过脸朝开车的战士说,“同志辛苦啦!”

这是物资调度的军车,刚好是要从其他地方回军区,途中会经过宝安县,于是李潇潇跟负责调度的战友沟通过后,让苗秀心坐了个顺风车,这样就不用挤长途了。

开车的小战士爽朗地摆摆手,笑着说:“一点儿都不辛苦,李潇潇同志你太客气了。”

苗秀心提着行李下来,李潇潇挽着她的手,跟她肩并肩往里面走:“怎么样,累不?我先带你去宿舍,把行李放一下。叶老师现在在开会,咱们晚点再去她那儿报到。”

“不累,”苗秀心也笑了笑,“车很稳,我还在车上睡了一觉。”

这会儿才下午四点多,大多人都在训练,路上并没有太多人,偶尔有一两名军兵脚步匆匆地走过。

虽然李潇潇性格开朗,总是轻易就能跟人打成一片,但朋友间也有亲疏之分。

像苗秀心、文海燕、陆一鸣三个人,是她在羊城剧社时就认识的朋友,几个人一起在市文工团度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共同经历了不少事情。

对于李潇潇的大部分朋友来说,李潇潇一直都是光芒万丈的,只有他们三个,见过李潇潇最狼狈的时候,也在那个时候陪在她身边,所以她和他们感情最深。

尤其是苗秀心,自己和她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过了。

李潇潇笑嘻嘻地说:“在这里我就不太好叫你苗大师了,叫你‘苗苗’好了。”

在原著里,苗秀心最后在京剧上取得很大的成就,喊一声大师也不为过。

不过,现在毕竟苗秀心还没熬出头,年纪也轻,李潇潇平时那样喊也只是朋友间的昵称,在军区这里要谨言慎行,喊大师就有点高调了。

苗秀心并不是很在意这个,觉得李潇潇高兴就好,于是点点头:“都行。”

身旁的少女情绪始终很高涨,高兴得让苗秀心都感觉有点不太寻常,心里压着的想法又重新翻腾起来。

跟李潇潇去年来军区做交流时一样,苗秀心也被安排了单独一个宿舍,两人进去后开始整理床铺。

苗秀心终于忍不住问:“潇潇,是你让叶老师给我推荐的吗?推荐我去京市参加学习交流会。”

“我就提了一嘴,”李潇潇也猜到她会问,没打算隐瞒,一脸坦荡地说,“那你也确实是付出了很多,叶老师对你印象也很好,本来你就是有实力去,拿个随行名额也不过是一个申请的事情。”

她这也不算走后门,要是苗大师没这个实力,就算她朝叶老师撒娇,叶老师再疼她,也不会批准的。

这年代有些事情就是走推荐管用,尤其是文化和知识方面,像工农兵大学的入学名额,也不需要入学考试,靠的是推荐。

“你下次不要这样了,”苗秀心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我以后自己考进来也是一样的。现在多少人看着你,要是别人说点什么,那你怎么办呢?”

这姑娘怎么还是这么傻乎乎的呢?也不知道留个心眼,当初在羊城剧社,把王美兰当成好姐妹,被王美兰当枪使,差点小命都没了,还不长点记性?

“要是被其他有心人抓了把柄,说你仗着自己话剧演得好,仗着老师喜欢你,把自己人推荐去交流会,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更何况,她本来也不在意这些,京剧没有捷径可走,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靠的就是坚持不懈的练习,去参加一个交流会,并不见得就能突飞猛进地提升。

只是,苗秀心虽然不热衷于跟人交流,但心思也很清明,知道李潇潇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她好,如果她说不在意这个交流机会,那就糟蹋了朋友一番心意,太不识好歹了。

“哎呀,不会的啦,”李潇潇摆摆手,笑着说,“你要相信我呀,而且我其实也没那么大的能耐,就算走推荐也要有实力才行,是叶老师把的关。”

苗大师就是太死心眼了,总觉得酒香不怕巷子深,只想着做好自己,其他佛系随缘。

明明有合理合法的捷径可以走,为什么不走呢?

李潇潇觉得,如果不把着道理跟苗秀心说通了,万一将来真有机会接拍昆曲折子戏的录影,苗秀心可能也不会接受。

两人已经一起把东西整理好,宿舍是四人宿舍,其他三张床都还是空着。

李潇潇把宿舍门窗都关好了,坐到对面的空床板上。

苗秀心记得,从前在光州文工团的时候,当李潇潇要说点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时,她也是像这样把门窗都关好的。

礼箱大马金刀的坐姿,把手撑在膝盖上,看着苗秀心问:“苗大师,你有没有想过,现在风靡全国的东西,如果不做好经营,可能也会有过时的一天?”

在这个年代,百姓们的生活并不算丰富多彩,说不上有什么时尚跟潮流,衣服是十年如一日的蓝绿灰。

但苗秀心知道,李潇潇这姑娘不会无缘无故问她这种问题:“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李潇潇顿了顿,快速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看,在过去将近十年,我们看的都是那几部样板戏。一开始大家都很喜欢——当然,现在也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但今年样板戏的演出场次已经被话剧超过了。”

虽然苗秀心不像李潇潇一样能看到准确数据,但她在光州市文工团里,也能看到团里的演出安排,话剧安排的场次远超京剧。

她点了点头,说:“是,毕竟大家都看腻了,话剧要新鲜得多。”

当初李潇潇跟文海燕、陆一鸣讨论样板戏时,那两人完全不看“看腻了”三个字说出来,而苗秀心就这样自然而然地直接说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潇潇觉得自己跟苗秀心很像,正因为这样,她们才能彼此理解,也更容易产生共鸣。

她歪了歪头,说:“可现在看着话剧场次很多,将来也总有下降的时候,因为会有新鲜事物来吸引百姓的注意力。”

注意力被分散了,原来落在话剧上的关注就少了,就跟现在的样板戏一样,因为新话剧的出现,人们更偏爱新话剧,样板戏的场次自然就少了。

“别想太多,”苗秀心以为她在担心前途,安慰道,“哪有什么其他新鲜事物,现在话剧就是最新鲜的,大家也都喜欢看,你不用太担心。”

李潇潇眉眼弯弯,笑着说:“我不担心,不过比话剧新鲜的东西还是有的,比如内参片,内参书等等。”

苗秀心当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这些都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东西,内参片的影票只有大院或者个别单位才有,而且一票难求。而内参书的要求就更好了,要十几级的干部才有资格接触到。

“你瞎想什么呢?”她有点怀疑李潇潇是不是最近忙坏了,无奈地说,“这些东西有几个人能看到?也就那么几个人,又不占你观众的大头数。”

“现在不占,确实是因为人们看不到。”李潇潇点点头,说,“但如果国家把内参片转为公映片呢?”

苗秀心一愣,下意识地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李潇潇反问,“在前些年,有人想过话剧可能重新站上舞台吗?”

在前些年,话剧之所以上不了舞台,不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剧本,而是因为被全面禁止,除了内部演出之外,公演的话剧销声匿迹。

“这……”苗秀心一时语塞,“这不一样。”

李潇潇继续问:“哪里不一样?”

苗秀心瞪了她一眼:“我说不过你。”

李潇潇哈哈一笑,觉得这样的苗大师有点萌。她朝苗秀心眨了眨眼,一脸狡黠地说:“那你听我说。”

“苗大师,也许你觉得京剧是永恒的,因为它已经有很多年历史了。我得承认,哪怕是我刚才说的‘过时’,也不代表着它会消失。”

“可是,当欣赏一门艺术的人越来越少时,这门艺术很容易会没落。原因有很多,比如没人欣赏,所以演出场次减少,相应的拨款减少。学徒看不到前途,学的人越来越少。”

“这些原因都会反作用于这门艺术,影响艺术的传播。而对于学这门艺术的人来说,想要找传承人就不太容易,说得极端一点,如果没有传承人,这门艺术就会消失。”

“所以,只有站在高处,让你的声音被听见,你才能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东西,对你来说是京剧,对我来说是话剧。”

“现在的环境越来越松了,一切都有可能,新话剧分掉样板戏的场次,也能被其他艺术分掉场次。”

李潇潇一脸认真地看着苗秀心,说:“苗大师,你一直是个有想法的人,能做决定的人都在京市,关系着京剧发展的命运,你不想去看一下吗?”

她并没有危言耸听。

因为现在娱乐项目少,所以人们还在看样板戏和话剧,甚至在1976年10月之后,话剧社排队买票的人能排出长龙。

在1976年时,国内文化开始百花齐放,但因为还没开放,所以外国电影还没风行。

在1978年之后,伴随着春风的前奏,外国电影大量引进,同时内参片转为公映,人们对影片的需求是爆炸式的,甚至不惜花大价钱去抢一张午夜时段的电影票,于是原来的传统艺术遭到一定的冲击。

伴随着开放的程度越来越高,这种冲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到了后面,有的京剧话剧演员甚至没法养活自己。

曾经在六七十年代风光无限的文工团演员,因为编制的压缩,生活过得也不如意。

明明是国粹,是非遗文化,在二十一世纪里,却有很多人都不太了解京剧,哪怕京剧爱好者们不遗余力地宣传,但始终无法弥补□□十年代那段断裂。

因此,趁着现在还有影响力的时候,就要开始小心维护,让这些艺术健康地迈进二十一世纪,才能让它们得到传承,艺术家们也不会因此痛心和后悔。

李潇潇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朝苗秀心说:“苗大师,说不定以后拯救京剧的就是你。”

苗秀心原本还觉得,李潇潇前面说的那些都很有道理,忽然听到最后一句,有点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说话就没个正经。”

“谁说的,我可认真了。”李潇潇慢吞吞地说着,前面铺垫了那么多,终于将重点引了出来,“苗大师,京市那边正在秘密做一个文化保护计划,其中要拍摄昆曲折子戏,现在应该还在选演员阶段,只要相关负责的老师看到你,你入选的可能性很大。”

昆曲!苗秀心微微睁大了眼,眼底瞬间点燃了亮光。她怎么也没想到李潇潇会突然说这个,内心是压不住的激动。

“你……”苗秀心的呼吸都有点不稳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李潇潇想了想,又说,“不过这事儿你不要往外说,是我偷听回来的,要是传出去的话,我们都有麻烦。”

苗秀心虽然很震惊,但想想也知道李潇潇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正想说一声好,又听到她飞快地补了一句:“连团长也不知道的。”

苗秀心:“……”

“出了这宿舍,咱们谁也不提这事儿。”李潇潇说,“等到了京市,我看看有没有办法打听打听。”

苗秀心不傻,李潇潇跟重锋什么关系,她居然连重锋都不说,苗秀心即使不用仔细想,也都知道这事情没这么简单。

刚才李潇潇还说是偷听来的,苗秀心知道她做事一向大胆,不由得有点担心:“你别折腾了,我没想拍,去开会就够了。”

“我办事你放心,别那么紧张,我不干嘛,到时候咱们多去京剧组那边晃悠,不做别的。”

说着,李潇潇又凑过去,抬起苗秀心的手腕,看了看她手表上的时间:“才四点半,走,我带你去逛逛,五点的时候去找叶老师。”

叶老师本身是话剧组的负责人,也负责每年交流会的带队工作,看着李潇潇这几天为了打点苗秀心的事情跑来跑去,就知道她把苗秀心这朋友看得有多重了。

好在,苗秀心这姑娘本身也有实力,叶老师对她很满意,也请了京剧组的老师黄之涵过来跟她见面。毕竟,根据李潇潇的说法,这姑娘将来也是要考部队文工团的人。

一番交流后,黄老师非常喜欢苗秀心,就跟当初叶老师看到李潇潇时那样惊喜,李潇潇看到后,心里也很为苗秀心高兴。

苗秀心提前过来,是为了与部队文工团京剧组有更多的交流。

黄老师第二天就马上做了相关安排,李潇潇原本还有点不放心,因为苗秀心并不是很热衷于社交。

结果苗秀心一脸无语地问她:“潇潇,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忙自己的,不用操心。”

李潇潇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苗秀心适应良好,尽管不像李潇潇去年来交流时那么轰动,但她在京剧上的专业程度不比军区的京剧演员逊色,加上知道她在宝安县里做出的贡献,大家都对她心服口服。

离出发还有两天的时候,李卫国和陈红娟带着大包小包过来了,经过了一番检查手续之后,两人去探视室跟李潇潇见面。

李潇潇一见他们进来,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们跟前,一边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一边说:“你们怎么带这么多过来?太重了,下回不用带这么多。”

李卫国夫妇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袋袋分好,上面还贴了小纸条,分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

李潇潇定睛一看:“鸡仔饼,蛋散,花生堆……这是什么?”

其中一袋没贴纸条,摸上去硬硬的,李潇潇正想用手指敲敲,陈红娟连忙用手挡住:“哎哟我的小祖宗,这可是水湾陶瓷厂的茶壶茶杯,轻拿轻放,别用收敲。”

李潇潇满头问号:“买这茶壶茶杯做什么?咱们军区都是喝白开水的。”

而且还是水湾陶瓷厂出的,虽说陈红娟是这陶瓷厂的员工,可这陶瓷厂的东西中外驰名,内部价肯定也不便宜。

“那当然不是给你用的了,”李卫国解释说,“是给周所长的,你去了京市也该去周家坐坐,总不能两手空空去。周所长年纪大了,吃油炸物不太好,听说他好茶,咱就给他这套茶具。”

虽然李潇潇依然每周往周志鸿办公室打电话,但临到出发,还真没想过这茬。

她对周志鸿依然没什么感情,理智上知道自己这身体跟他是有血缘关系,是直系亲属,但心理上多少觉得有点麻烦。

李潇潇抓了抓头发,有点无奈地说:“好吧,我知道了。”

“还有这份,”陈红娟分出一袋那些光州特产,说,“这袋给那个梁燕君小同志,人家平时帮忙照看着周所长,你记得跟人家说声谢谢。”

这一点确实,于是李潇潇点点头:“我会的。”

至于给重师长的,也是特产小吃,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重师长家里也不缺什么,这些特产小吃也很出名,拿来送礼正好。

李卫国仔细看了一下李潇潇,叹了口气:“怎么看着又瘦了,不是从宝安县回来都一个月了吗?”

“没有瘦啊,”李潇潇摸了摸后脑勺,有点疑惑地说,“跟以前差不多,我上星期才上过秤。”

准确来说,自从进了部队之后,因为体训量加大,她的骨头也变重了,虽然看起来体型没怎么变,但实际体重是增加了的。

“嗨呀你爸爸就是胡说,别听他的。”还是陈红娟眼尖,一针见血地说,“就是长大了,脸变尖了,身体好着呢!”

李潇潇恍然,确实,大半年下来,这么高强度的训练之下,她脸上的婴儿胖早就已经消了。

一家三口在探视室聚了半天,直到时间到点,李卫国夫妇才在李潇潇的送别下,依依不舍地离开。

李潇潇将东西提回宿舍,舍友们看见了也大吃一惊,又纷纷表示羡慕。这里面的小吃,其实也包括了给她舍友的,舍友们一听,连忙表示谢谢叔叔阿姨。

周晓芳一边磕着花生堆,一边感叹:“好久没吃了,这味道跟我妈炸的一模一样,家的味道啊!”

孙玉娟是琼省人,第一次吃这些光州特产,拿起红袋子里一条团饼,试探着咬了一口。

金黄色的小饼团入口咸香带甜,混杂着猪油、坚果、南乳的味道,油份足,让人回味无穷。

孙玉娟吃了第一口就被惊艳到:“真好吃!”

闫倩玲一脸自豪地说:“这可是粤省四大名饼之一,当然好吃了。”

猪油可不便宜,大家吃了一块之后,都不太好意思接着吃。

虽然鸡仔饼能放四十来天,但新鲜吃跟久放之后吃,口感差很多。李潇潇后天就要去京市了,自然是吃不完的,而且李卫国夫妇本来就是特意给舍友们和同组演员准备的这一份,希望她们跟李潇潇可以互相关照。

于是李潇潇朝舍友们劝道:“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大家一起吃。”

她留了一点给舍友们,又拿了一些到苗秀心的宿舍,剩下的给话剧组其他同学分了。

11月12日一早,光州军区的交流团乘坐军车,来到了光州火车站。

粤省文工团也在光州,比军区的人晚到几分钟,李潇潇和程珍珍一眼就看到了远远走过来的老熟人们。

两个文工团参会的人里面,新老面孔都有,老面孔之间再次见面就更加兴奋了,互相打着招呼,趁着等待的时间叙旧。

这次车程的安排,依旧是演员们卧铺,其他军种的官兵硬座。

一路上非常顺利,11月14日下午五点多,一行人到达京市火车站。各单位之前早就报备了列车趟次,主办方那边根据报备时间,派出专车接送,将交流团送到会场。

为了方便大家参会,主办方将食宿都安排在会场附近。

往年没文工和军事没有联动,所以会场都是分开的,相隔也有一段距离。

今年的方向主题就是两者联动,所以开场的整体报告,也就是李潇潇和重锋的报告,将由文工团演员们和其军区指战员们一起听取,听完后双方再分开各自研讨。

这意味着,今年文工和军事的会场会挨得很近,自然也就共用一个餐厅了。

光州军区在祖国最南边,到京市开会,是到得最晚的一个交流团。接送车将人送到招待所附近,安排入住,让大家先把行李安置好。

重锋见李潇潇没有跟着苗秀心一起进去,而苗秀心则是跟着京剧组和话剧组的人一起进了招待所,不由得有点意外。

李潇潇拖着行李箱走到重锋旁边,问:“团长,咱们待会儿要带着行李吃饭吗?”

重锋马上意识到,小姑娘将会如之前约定的那样,照常住进他家里!他马上说:“待会儿重师长的车也会过来的,我们把行李放他车上。”

李潇潇其实原本确实是打算跟苗秀心一起住招待所的,但苗秀心拒绝了,因为她知道李潇潇去年就是住在重家的,并不希望李潇潇因为她而改变计划。

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安置好了,接待人又领着众人往餐厅处走。

其他军区的交流团早就到了,已经在餐厅落座。光州军区一行人从门口陆续进来,一下子就成了全场焦点。

“哎呀,老郑,可算来了!”

泉城军区的江茂师长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郑国兴,连忙站起来大步朝他走过去,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来来来,到咱们这桌!”

说着,他又往郑国兴身后瞄,一眼就看到了重锋和李潇潇。

他又热情地朝两人打招呼:“哎呀小重,好久不见了,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李潇潇同志吧?来来,跟你们郑师长一起到咱们这边来。”

其他军区的首长们只恨自己军区的座位没泉州军区的近,连忙也都纷纷站起来,不甘落后,准备上前去撬老郑的墙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大波撬墙角的已经到达现场,郑师长表示脑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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